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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顺境内的明代古堡
阅读数:0发布时间:2023年12月25日


(1)会安堡

抚顺境内在明代有四大边堡,即马根丹堡、东州堡、散羊峪堡和会安堡,是辽东防御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

浑河南岸的几个古堡还有去探访的,距离抚顺市区最近的会安堡反而几乎无人提及,这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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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安堡又名会元堡、浑元堡,位于今天的顺城区会元乡会元村。

关于会安堡的资料很少,所以对它的准确位置并不知晓,只是通过卫星地图,发现在沈环线公路旁的会元村委会附近有片空地疑似城堡遗址。

经过实地考察,才证实这里确系明代会安堡遗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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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现在只能看到会安堡东半部,西半部已经完全被民房和道路覆盖,东半部现存面积大概为原来的1/3左右,沈环线公路从会安堡原址穿过。

会安堡建于明天顺五年(1461年),与抚顺关及边墙等同期修筑,是抚顺所(抚顺城)唯一管辖的边堡,作为抚顺境内最早的城堡,比其它城堡早七八十年。

会安堡北连三岔儿堡,南接抚顺城,东西两侧是连绵的山峦,处于铁岭和抚顺之间的交通咽喉,地理位置极其重要。

会安堡是明朝重兵把守的城堡,驻军422名,后增至453名,附近山上还有墩台若干。虽地势平缓,但固若金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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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史料记载,1618年,努尔哈赤袭取抚顺城及周边的一些城堡后,在9月25日攻打孤立无援的会安堡,获得俘虏千人,并在城门下杀死男丁三百人。

会安堡没有被拆除的记载,随后成为后金镶红旗的领地。1626年,驻守在皮岛的明军大将毛文龙,曾派兵偷袭会安堡和萨尔浒城等后金腹地,使其有后顾之忧而不敢轻举妄动。

当清军入关后,会安堡人去城空,渐渐荒芜,就连城堡也倒塌了。

清代中期,大量的山东、河北人开始“闯关东”,抚顺城周边地区的人口大量增加,会安堡等地方形成新的村落。

上世纪二十年代,日本人修建永安台新市街,小官屯和山嘴子被收买占地,据说村民大部分迁到会安堡,逐渐形成今日会元村的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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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抚顺文物部门曾到会安堡遗址考察,当时认定城池为长方形,东西两门,东西长360米,南北宽220米。

会安堡城墙结构与别的城堡基本一致,都是内部夯土,青砖包砌。考察时北墙、东墙、南墙部分地段有青石垒砌的一米高城基,城内还可以找到一些残砖碎瓦。

三十年后,今天的会安堡城基遗址破坏严重,勉强凭遗址处略高于周边地面形成的平台辨认,仅能看到一片田地。

目前西墙没了,北墙被庄稼和民房遮盖难以寻觅。东墙是个低矮的土坎,比较明显,在玉米地旁和一条小路若即若离,北面部分地段可见低矮的石块垒砌痕迹,由于难以近前,分不清是城基遗址还是后世堆砌形成。

南墙则形成一个小胡同,一边是民房一边是庄稼,城墙遗址压在民房之下。

住在这里的村民说,当地人把这一带叫城里。她家挖地基时发现地下都是青砖,如今院子里的地面上可见破碎的青砖残块,随手就可以扒出几块。

应该说,会安堡遗址是抚顺四座城堡里保护最差的,甚至连个文保碑都没看到。除非刻意寻找,否则完全就是一片玉米地,相信这也是无人探访的根本原因。

受季节等客观因素影响,探访可能存在不足,在冬季或初春时节会更准确一些。

据说会元一带在唐代有座寒江城,也叫寒江关。山脚下流淌的抚西河曾叫寒江,薛仁贵、樊梨花这些或真实或虚幻的历史人物和这里密切相关。

从会元向南就是高尔山,唐代是高句丽的边防重镇新城,薛仁贵当年在会元这个交通要塞与高句丽发生战斗也是完全可能的。

薛仁贵大战寒江城不一定只是传说,但寒江城却未必有。历史必须真实,但演义可以虚构,结合起来才更有趣。这也是讲历史的中国古典小说特点之一,如三国水浒之流,别当真就好。

历史的终点,或许还会回到起点,原来就是一场空。

  

 

(2)散羊峪堡

散羊峪堡位于抚顺县救兵乡山龙村,山龙村原名山龙峪,也叫山羊峪。如今的村镇名称都有简化的趋势,仅救兵乡除了山龙村,还有马郡村(马郡单)、大东村(大东州)等。

这几座城堡连成一线,沿着东洲河直抵浑河,和浑河北岸的会安堡一起筑起坚固的防线。几百年过后,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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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为防御女真人的侵扰,修筑了辽东边墙。1468年,辽东副总兵韩斌在浑河南岸主持修筑东州堡和马郡单堡,构筑抚顺境内的长城边防。

由于马郡单堡和清河堡之间的距离较远,女真人可以轻而易举地从两堡之间犯境,当东州、马郡单两堡兵士闻讯赶来时,女真人早已抢完东西逃跑,使得这一带成为防御的薄弱环节。

在东州、马郡单两堡建成七十余年后,由时任辽东守备的韩承庆规划,巡按御使张铎上报朝廷,于嘉靖二十五年(1546年)加筑了辽东五堡,其中就有散羊峪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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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从城堡规模和驻防人数来说,散羊峪堡属于抚顺几个城堡中布防最弱的,但还是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

据史书记载,嘉靖三十七年(1558年),新上任的辽东副总兵刘公在这里十天打了三次胜仗,杀死掠边的女真百余人。散羊峪堡在其存在的七十余年间,功不可没。

建州女真部努尔哈赤在明末开始崛起,虽然散羊峪堡曾在万历三十七年(1609年)得到修缮,但数年后随着努尔哈赤率领八旗侵入抚顺城及东州、马郡单两堡,势单力孤的散羊峪堡再也无法支撑下去,随后被攻破拆除。

峪字是山谷的意思,散羊峪正是地处东洲河谷地带,东面是起伏的山岭,西面是逶迤的东洲河,从这里向东南方向越过大岭就是清河堡,向西北方向沿东洲河就可抵达马郡单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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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羊峪堡建在一处高台之上,扼守南北交通要道,战略位置十分重要。

据史料记载,散羊峪堡为长方形,东西长350米,南北长120米,周长900余米,夯土城墙,外砌青砖,堡内驻守兵士315人,由于城堡规模较小,仅有一南门。

散羊峪堡由于年代久远,现仅存北墙遗迹,长约百米,宽5米高3米左右。西北角处有一土丘,据说是当年角楼遗址,条石砌筑痕迹清晰可见。散羊峪堡遗址在2002年被列为抚顺市文物保护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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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楼东侧的城墙有一豁口,可以直接走到城墙之上,由于城墙内侧已成耕地,疑是当地村民为方便种地而开路所致。豁口横截面可见夯土与砖石痕迹,城墙上散落青砖残块。

山龙村的村民家大都为石砌院墙,附近还发现一些似乎有些沧桑的石头,或许其中也有来自城堡的遗物。

角楼遗址上有棵傲然挺立的古树,树龄估计有几百年,应该是和城堡同期的树木。散羊峪堡几十年的兴衰,不过是历史长河中的沧海一粟,但边堡的遗址尚存,戍守将士的英雄故事也将永远流传。

 

(3)东州堡

在抚顺县救兵镇大东村有一座明代城堡遗迹,这个城堡当年就叫东州堡,是明代修筑用来防御女真人的边堡之一。

大东村原来叫大东洲村,村东有条东洲河,东洲区就是因这条河而得名。东洲河的终点是浑河,抚顺境内的四个边堡除了浑河以北的会安堡,其余三个均分布在东洲河的岸畔,在山岭之间的河谷地带构成一道坚固的防御战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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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抚顺南四十里的东州堡建于明成化四年(1468年),和距其南三十里的马根单堡同期建设,主持修建的是当时的辽东副总兵韩斌,城堡呈方形,周长1600米,有东、西两门,城内驻军526人,后增加到634人,可见东州堡之重要。

嘉靖三十六年(1557年),建州女真首领王杲率众杀入抚顺关,并乘势劫掠了东州堡和会安堡。嘉靖四十一年(1562年),王杲再次来犯,有一部人马自东州堡进‬入,副总兵黑春等奋勇‬抵御‬将‬其‬击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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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三十六年(1608年),熊廷弼巡视辽东,发现东州堡等边堡及边墙疏于维护、损毁严重,上报朝廷后并没有得到彻底解决。十年后的万历四十六年(1618年)四月,努尔哈赤举旗反明。

当时兵分两路,其亲率右翼四旗突袭抚顺城,其子代善率左翼四旗直奔东州堡和马根丹堡。东州堡守将李泓祖兵败殉国,属下兵士大都战死,其余被俘。女真人将堡内物资洗劫后拆毁城堡,东州堡从此渐渐湮没。

由于在明末即遭毁灭性破坏,所以四百年后的东州堡现存遗迹并不多。原来的城南部分被村民盖上房屋,城北部分成为大片水田,如今仅存北墙和西墙遗址,还有西北角一个角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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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墙遗址长度约一百多米,高不到两米。据村民说上面的青砖都被村里人扒走盖房子,所以远看就像一道长长的土堤,如果不是还能见到一些青砖残块,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曾经的城墙。

当地人以这个北墙为界,北边叫城外,南边叫城里。这和原来东州堡的格局相符,城里就是东州堡。

不可思议的是当地居然将灌溉水田的水渠建在城墙遗址的上面,看来也没人把它当成文物,完全是无人管理的状态。

西墙的现状更差,长度很短,不过几十米左右,也更加低矮,简直就是水田边上的一条小路,不见丝毫当年城墙的样子。

西北角略高些的一个土堆就是昔日的角台,上面长满了杂草和小树,角台是古代城墙转角处突出墙体的高台,是重要的防御建筑,如今这副模样实在不堪入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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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角台附近向西眺望,远处的山上有一个突出的地方,村民说那是过去的烽火台遗迹。

目前除了城墙角台遗址和农田里散落的一些更碎小的青砖残块以外,大东村里再无其它古迹。据村民说村里原来有一个大钟,是古代留下来的,文革时被村里人给砸碎了,否则留到今天也算个宝物。偶然发现有一块刻着大东洲村的旧碑躺在路边的水沟上,有些感慨。

遥想当年耗费巨资建起的辽东边墙,在大明强盛的时候不可侵犯,一旦国事衰微则不堪一击,再一次验证了最好的防守是进攻这句话。历史的潮流像这缓缓流淌的东洲河,不可阻挡。

  

(4)马郡单堡

明代抚顺境内有四大边堡,除了东洲堡、会元堡、散羊峪堡之外,还有位于现救兵镇马郡村的马郡单堡。

马郡单堡始建于明成化四年(1468年),和著名的鸦鹘关同期,也是由当时的辽东副总兵韩斌主持修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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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郡单又名马郡丹、马根单等,这个地名为音译,有人说是蒙语,有人说是满语,至今也无定论。马郡单堡遗址在2002年列为抚顺市级文物保护单位,2008年被列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

马郡单背靠东洲河,群山环抱,交通险要,是沿东洲河谷通往抚顺的必经之地。山间一片平岗,明军建堡于此,是东洲堡和清河堡之间一道阻挡女真人进犯的重要屏障,自是兵家必争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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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郡单堡原来只有北城,后来增建南城,或许是原城规模较小需要扩充的缘故。目前北城轮廓比较明显,略呈方形,东西284米,南北245米,周长1058米。

北墙尚存,轮廓清晰可辨。城墙遗迹断断续续,部分青砖砌筑,部分石块堆砌。历经沧桑仍非常坚固。北城东北角有建筑遗迹,据说是当年的角楼或马面。

马郡单堡的南墙有一段保存较好,长一百多米,高四米余,是辽东各城堡中唯一保存至今的一段城墙。如今被封在某村民院内做院墙,只能远观领略当年之气势。

这段南墙是北城的南墙也是南城的北墙,一墙两用,有南门将两城连为一体,实际还是一座城。

南城,当地人又称南关城,城池呈方形,周长827米,比北城略小一些,其南墙直抵山根,如今遗迹已经难以寻觅,只能大致估量一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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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四十六年(1618年)四月十四日,努尔哈赤亲率四旗攻打抚顺城,另派四旗偷袭东洲堡和马郡单堡。马郡单堡守备李大成奋起抵抗,无奈寡不敌众,城破被俘,和160多名军士一起被掳往赫图阿拉。在坚守了150年后,马郡单堡终于丧失了它的防御功能,从而渐渐破败。

在平静了二百多年后,古老的马郡单烽烟再起。日俄战争时期,俄国在马郡单设立兵站,储备大量弹药和粮草,还专门修筑了一条从抚顺城到这里的临时铁路来保障后勤,摆出一副要与日军长期作战的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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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来势汹汹的日军很快就攻取了五牛村附近高地。见势不妙的俄军急忙焚毁兵站,仓皇向北逃窜。日军则经此直抵浑河南岸,进而将盘踞在河北高尔山阵地上的俄军击溃,直至取得奉天会战兴京方面的最后胜利。

今天的马郡村路边还摆放着一些明代石刻和石质建筑构件,有石狮子、上马石等,雕刻精美,应是当年城破后遗落的文物。村里随处可见散落的青砖和石块所垒砌的矮墙,昔日的边堡城墙材料被村民用来分隔菜园和院落,有些悲哀。

马郡村内有一棵高高的老槐树,看上去很有年头了。它是历史的见证,永远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