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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设一个精神的家园
阅读数:0发布时间:2021年03月05日

——读李永宏长篇小说《最后的草房子》感悟

徐  品

前些天拿到李永宏的新著《最后的草房子》,细读之后很想写点什么感想,可是又不知道从哪里动笔才好,于是为此我纠结了好些日子。一是因为我自己,因为我知道自己很难胜任这样的文章,且不说对作者的人生经历不甚了解,而且更重要的是才疏学浅,自己尚弄不明白“小说”这个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又岂敢妄评他人之作呢?当然了,如果一味地去恭维吹捧也是可以的,不过我很不屑这种“抬轿子”,尽管已有很多大师级的作家已经为李永宏写过了很多褒扬的评论;二是因为文学本身,因为在今天,无论是传统的评书话本还是意识流的新锐小说,没过几时便都被纸醉金迷和灯红酒绿所覆盖了。文人这个代表着知识、良心、民族脊梁而让无数国人曾经引以为荣的熠熠闪光的名字,已经渐渐变成了一个令人纠结尴尬、让人正邪莫辩的模糊概念。所以,我在这里“评论”小说,就很有些“卡拉OK”那般自娱自乐的味道。

纠结了几天,最后还是没能战胜自己想写几句的欲望,所以没办法,只能就范。好在有人说过:文学作品对于每个读者来说,都有着自己的解释权。既然是这样,那么,我所能诠释的就只代表我个人对《最后的草房子》这部作品的感受吧,仅此而已。

通篇读后,让我首先知道的就是这是一部写我们抚顺十几年前平民往事的小说,而让我最先能读进去的理由就是缘于“将军堡”这三个字。因为这里是我童年生长的地方,于是便首先有了感情上的亲切。

可以说,这部小说并没有“高大上”的典型人物与典型形象;也没有波澜壮阔的史诗背景;更没有谆谆教导和指引人类前进方向的“教主情结”,它只是邻里坊间那些小人物的苦乐悲欢、纠结跌宕,只是主人公陆芳叶的生活经历和她周围人物的生与死、沉与浮、善与恶、高尚与卑鄙……我读过作品后,忽然觉得我不应该就这部作品本身去说些总结其“中心思想”,概括其“写作大纲”,叙述其“内容简要”般的废话,而是应该站在文学意义的高度上,从另外的角度去审视它。

我始终认为,我们人类完整的人格是由哲学家、法学家和文学家所塑造的。哲学家让人陷入沉思;法学家让人据理力争;而做为文学家的作用则是要让人有所感动。因为他始终站在人类精神的最高位置,让人类有所进步,有所超越。当然,这种“最高位置”并不是它有着什么“高大上”,而是因为它是代表着人类普世价值的勇敢捍卫者,它是理性、自由、公平、正义的忠实维护者。

在《最后的草房子》中,作者正是代表着这样的“最高位置”对人类的理性、自由、公平和正义进行着忠实的维护。尽管作者在艺术表现手法上还存在着某些笨拙与缺陷,但是作者的拳拳之心已经呼之欲出了。

有人说,鸡蛋好吃,不必去看那只下蛋的母鸡。也许这个逻辑用在某些事情上是正确的。但是我却一直认为,对于文学作品这个“鸡蛋”来说,它的“好吃”与否,在很大程度上确实与那只下蛋的母鸡有着重要的关系。早在一千多年前,刘勰在《文心雕龙》中就对“为文之道”有过极其精辟的论述:“怊怅述情,必始乎风,沉吟铺词,莫先于骨。故辞之待骨,如体之树骸;情之含风,犹形之包气。结言端直,则文骨成焉;意气骏爽,则文风生焉。”

这就是说“文人,文德之人也”。如果没有独立人格,没有道德勇气和社会良知;畏惧强暴,不敢对丑恶说不,就不可能产出“好吃”的“鸡蛋”。没有清高孤傲、淡泊明志、风骨凛然,就不可能成为可敬可爱的“作家”。所以,李永宏尽管在她的作品中运用的艺术手法、情节细节、语言逻辑等等还都有所商榷,但是她表现出的“文德”已经深深的融化于作品之中了。正如萨特所说的那样:“真正的知识分子在受到形而上的热情以及正义、真理的超然无私的原则感召时,斥责腐败、保卫弱者、反抗不完美的或压迫的权威,这才是他们的本色”。在《最后的草房子》中,作者没有去美化任何强势的人物,没有为权贵去歌功颂德,更没有为虚假的繁荣与光明而忽视真实的衰败与阴暗。它为在草房子经营小卖店的大力和老萍;为足疗室里的八哥;为以捡破烂维持生活的马翠莲;为靠搓澡度日的丁玉芝……落泪、呐喊、抗争。这就是这部尽管不能称为名著的作品的精神意义,而有些所谓的“名著”就只能去见仁见智了。

有人说文学作品可以让不同的人从不同的角度中感受到不同的魅力。读过《最后的草房子》也许有人认为它像自己梦中时隐时现的情人,让你在冥冥之中,魂不守舍,缠缠绵绵。可是回到现实,她又倏然离去,留下余香,让你惆怅无尽;也许有人认为它是心灵的港湾,是抚慰孤苦、抚慰寂寥、抚慰疮疤的家园,在那里,所有的情怀才会得以安歇;也许有人认为它是一杯老酒,刺激你的感官,燃烧你的激情,让你品味着人生辛辣的滋味,让你把所有云烟一样的日子,都铭刻在细细咀嚼的回味中……而我却认为,这部作品其宗旨就是心灵的震撼与拯救,它以真诚的态度写出了真实的人性与真实的生存环境,它尊重读者,它不欺骗读者。它有着“真善美”的文学风骨,而文学风骨之于文章就犹如重量之于黄金,那些没有风骨的文章纵使美妙得花团锦簇,依旧还是分文不值。

现在说起来,我和李永宏认识已经有30多年了。尽管期间我们的联系并不太多,但是我知道我们还都是一直以写作为自己的理想,并且始终无怨无悔。虽然之前我不太清楚她是怎样看待这样的理想,但是我始终认为:文学并非经国之大事,不能救国救民,不过是个人自由情感的审美而已。如果自己喜欢这样的理想,那就立足本职,兢兢业业地去潜心创作,听信心灵的召唤,忠实自己的直觉,同时还要填饱肚皮,照顾好家人。因为只有这样的平和心态才能让自己复归自然,只有这样的情怀才能让笔下的作品温润人心。而那些妄想以文学“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理想”,就是一相情愿的扯淡而已。不过现在从永宏姐的作品中,我终于可以看出她的理想了,那就是赞扬人性的伟大,揭示人类的苦难与战胜苦难,唤醒人类内心深处的善良和高贵,而这些正是构筑文学作品的精神内核,所以她是一个真正的作家。

记得文学大师王蒙曾经说过:“文学对于我们来说,它能帮助我们寻找、建设一个精神的家园,它能把很多人的秘密告诉你,它把很多深层次的精神上的喜怒哀乐或者一种很难表达的东西表达给你,它使你增进了你对周围的人的了解……”读过《最后的草房子》,我忽然觉得永宏姐其实就是在“寻找、建设一个精神的家园”,而且她“把很多人的秘密告诉你,它把很多深层次的精神上的喜怒哀乐或者一种很难表达的东西表达给你,它使你增进了你对周围的人的了解……”,也许这是“巧合”,也许这就是文学精神的相通。

在写这篇拙文时,我正听着一首叫《在爱中》的歌曲。歌中唱到:“你行进在途中,因为爱深,因为情重,多少年不变无悔的初衷”。伴着优美深情的旋律,我忽然觉得这不正是李永宏对她热爱的文学所发出的心声吗?

也许李永宏的《最后的草房子》还有着很多这样那样的不足与粗糙,但是她已经从心中最深处发出了真实的声音,而没有“为赋新词强说愁”。我想,这就已经足够了。

有人说:谁能读懂作品,谁便是作者的知音。我是不是李永宏的知音,这当然需要她来确定,但是我自信已经读懂了《最后的草房子》的精髓所在,尽管可能没能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