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闫耀明
1985年7月我毕业分配到抚顺市清原县斗虎屯镇一家工厂参加工作,至今已经近40年了。在抚顺工作期间的很多事情都已经模糊,可从那时开始的文学创作却依然清晰地记得,回忆起来,感慨颇多。让我印象深刻的是自己发表的处女作,以及此后相识的几个老师,经历的几件事。
处女作
我的处女作是个短篇小说,名字叫《山村不遥远》,写的是一个山村女教师的故事。我于1986年上半年将这个小说修改、定稿之后,寄给了抚顺市文联主办的文学双月刊《五月》。接着,便是充满期待的等待。大约三周后,我等来了《五月》编辑部徐国良老师的回信,我的小说被退了回来。满心期待落了空,当时有点沮丧。虽然被退稿,但能收到徐老师的亲笔回信,还是比泥牛入海要强。我这样安慰自己,平静地接受了这一现实。
然而,让我不平静的事情发生了。一周后,我又收到了徐国良老师的信件,具体内容已经记不起来了,大意是,这篇被退回的《山村不遥远》,他想再看一看,嘱咐我再寄给他。
又过了一段时间,徐国良老师来信,告知小说《山村不遥远》已经留用,拟发表在《五月》改版之后的第一期新刊物上。
我大喜。我的处女作终于可以发表了。虽经历了一点波折,但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年底前,我收到了样刊。改版后的刊物叫《作家摇篮》,我的短篇小说《山村不遥远》发表在了1986年第6期《作家摇篮》上。拿着崭新的刊物,看着简洁、淡雅的封面,读着印到刊物上的《山村不遥远》,我的内心十分激动。
徐国良老师这个名字也深深地印在了我的心里。那时,我特别期待有一天能见到徐老师,当面说说感激的话。
笔 会
见到徐国良老师的愿望实现了。1987年8月,抚顺市文联举办了一次文学创作笔会,我应邀参加。大家聚集在抚顺市总工会干部学校里,用几天时间一起谈文学、聊小说,气氛好得让我仿佛参加了一次文学培训班。
笔会上,我见到了慈祥的徐国良老师,还有《作家摇篮》编辑部的黄仁惠、金鲤、王敏等几位老师。同时,我还与其他几位作家如解良、阿勇、刘学敏等相识了。
这次笔会,我的收获很大,不仅创作修改了短篇小说《苦茶》,发表在1987年第6期的《作家摇篮》上,更重要的是,通过与各位老师的座谈、交流,从理论上、创作实践上对小说创作有了更为深刻的认识。
那时,市文联每年都要召开文学座谈会,我都参加了。这样的文学交流对于我这样的新作者来说,就是一次次重要的“充电”。由于时间所限,中午时参加座谈会的作家每人一杯牛奶、几块蛋糕来解决午饭,但视野的开阔、创作上的收获,远比物质食粮更为宝贵。
此后,我便经常在抚顺市文联主办的文学期刊上发表小说,不断丰富我对小说的理解。我能够感到,自己的写作水平在一点点提高。
抚顺作者作品专号
1992年春,我精心创作了几个短篇小说,并选了自己满意的两篇,结成《小说二题》,寄给了市文联编辑部。此时,市文联的文学期刊已经改名为《文学舟》。
1992年夏天来临的时候,我收到徐国良老师的来信,让我到抚顺火车站站前宾馆与几位丹东来的编辑见面。我坐火车按时到达抚顺,见到了《满族文学》的副主编王中和老师和编辑张涛老师。他们是来抚顺组稿的,我那两篇小说《红月亮》和《古道》被他们选中了,准备发表在《满族文学》1992年第5期的“抚顺作者作品专号”栏目里。
我第一次知道《满族文学》这个刊物,我的小说也第一次发表在省级刊物上。我很感动,也十分感激抚顺市文联对我的鼓励、支持以及推荐。记得王中和老师很和善,说话声音小,语速也比较慢。他告诉我,我的两篇小说挺好的,就不用修改了,直接发表。他还说,抚顺是煤都,印象中抚顺作者的小说风格应该是粗犷的,略带野性的。可是看了我的小说,有些意外,因为我的小说很细腻、轻盈,反差较大。
抚顺市文联与丹东市文联的这样一次合作给了我一次机会,小说发表在了《满族文学》上,并使我与《满族文学》建立了很好的合作关系。此后,我有多篇小说在《满族文学》发表。1994年第1期《满族文学》发表了我的短篇小说《父老乡亲》,被《小说月报》1994年第4期转载。王中和老师给我打电话告知这一消息时十分喜悦。我也很激动。毕竟,小说能上《小说月报》,对于作家来说是一个莫大的荣誉。
离开抚顺
我是1992年底从抚顺市清原县调回锦西的。此时,锦西市已经升格为地级市,1994年改名为葫芦岛市。
离开抚顺之前,我特意到抚顺市文联与徐国良等几位老师话别。金鲤老师说,我们抚顺培养了一个作家,送给锦西了。徐国良老师叮嘱我,好好写,多用心阅读。他还鼓励我,说我的小说有了一定的基础,要自信,争取早日上辽宁的省刊《鸭绿江》。
1992年11月底,我们一家三口搬家回到锦西。不久后,我收到一封来自抚顺市文联的信,来信的竟然是抚顺市文联主席张荣久老师!
在抚顺文联开会时,我见过张主席,高高大大的,戴着眼镜,很潇洒。信上,张主席写的字也很大,很潇洒飘逸,正如他这个人。
张主席写信给我,鼓励我积极创作,多出佳作。因为我去市文联与各位老师告别时,恰好张荣久主席不在,没有见到面,他便特意写信给我。我十分感动,感觉自己离开抚顺,像一个出门远行的孩子,让家里人牵挂。
2008年8月,省作协组织签约作家赴吉林长白山采风。在大巴车上,我与大连作家张鲁镭聊天,惊讶地得知,张荣久主席正是鲁镭的父亲!我与鲁镭聊起了张主席给我写信的事,表达了我对老领导的敬意。同时,我也暗暗感叹:难怪鲁镭那么优秀呀!
我记着抚顺市文联,记着编辑部的几位老师和张荣久主席的叮嘱与鼓励,在工作之余用心创作。1993年,我的小说上了《北方文学》《北京文学》。1994年,又上了《鸭绿江》和《青海湖》。
我的感慨与祝愿
从1985年7月到1992年11月,我在抚顺市清原县那家大山里的工厂工作了将近8年。这期间,我成了家,有了孩子。那片热土给予我很多很多,而最让我受益的,是我在文学创作上的成长进步。徐国良老师的认真负责,让一篇退稿得以发表,成为我的处女作。还有黄仁惠老师的淳厚,金鲤老师的幽默,王敏老师的聪慧,张荣久主席的师者风范。我在抚顺工作期间结识的这些人,经历的这些事,都深深地影响着我,而且,这种影响不仅是文学的,更是人生的。
我庆幸自己能与这样一群人相识,走进抚顺市东六路那栋略显陈旧的办公楼,走进抚顺市文联这个充满温暖和严谨治学精神的集体。
今年是抚顺市文联成立71周年,也让我比较系统地回忆起那将近8年的曾经岁月。此时,我在葫芦岛,坐在书房里,用笔书写着上面这些文字,也书写着我的成长历程和内心的颤动。
我在心里默默的祝愿,祝愿当年关心、支持、鼓励、培养我的各位老师、领导一切安好,祝愿今天的抚顺市文联传承优良传统,在新时代谱写出更为绚烂的文学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