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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行”云深
阅读数:0发布时间:2020年10月10日

“太行”云深

 

高玉恩

 

    若说中国山水美学风格,素有“泰山天下雄,华山天下险,峨嵋天下秀,青城天下幽”的定评,继而又盛传“南秀北雄”之论。如果以“北雄”观点来品评太行山之风貌,未免使我心生疑惑,总感到如管中窥豹有失精准,心生“不识庐山真面目”之憾。

    多年前,我几次由石家庄到太原,穿越太行山,误入“横看成岭侧成峰”的迷途,车窗的太行山就是黄土高原形貌:沟壑纵横,鲜见溪流,草木荒凉,凄凄然……哪里有一点“北雄”之态呢?

    如今,我来到黄河之阳、豫北南太行的云台山、万仙山、郭亮洞时,眼界大开,方识得太行山的真面目:雄峰壮伟,峭壁摩空,气势冲天的奇险和壮丽!心想:一个太行山,竟有两种不同的风格?我真是少见多怪了!孔子云:“登泰山而小天下”,我也一改偏见而深信:太行确为“北雄”的代表,“三山五岳汇太行”之说果然不虚!

    太行山绵延于河北、山西、河南,又称“八百里太行”。大体上说:在河北段的称北太行;在山西段的称西太行;在河南段的称南太行。其实,太行山至少也有七百公里,不但包括中条山、王屋山,还包括有争议的恒山、北京西山和军都山。

    南太行,含河南省济源、焦作、新乡、林州以及山西省的壶关一带,其中新乡的万仙山是南太行风光的典型代表,《中国国家地理》就有这样的评价:“太行山,把最美的一段给了河南。”

    中央四台介绍河南有这样的旅游推词:“郭亮绝壁长廊,八里沟天河瀑布,回龙大峡谷,新乡南大行。”出于对绝壁长廊(郭亮洞)的好奇,我同诸多文友、书画家踏上了这次眼界洞开的“壮气”之旅。

    郭亮洞在万仙山景区内,距新乡市辉县西北六十公里,属太行山腹地。因进山的路正在拓宽施工,我们的大巴只能在干枯的河床上颠簸了好一段后,渐入深山老林。旅友说:如没有现在的旅游热,可能我们一辈也不会到这僻野之乡。山坡上的野生柿子熟成了小红灯笼,光彩夺目,却无人采摘,很是令人惋惜。越过几个稀稀落落的小村,路愈来愈窄,山却愈来愈大。

    到了万仙山景区大门,有“万仙山”巨石竖在门旁,气势不凡,夺人眼球。向窗外望去,方知“崇山峻岭”的真正含意,亦如唐诗所云:“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的直觉中。抬望眼:一座座山岭连绵纵横,千姿百态,此起彼伏,遮云蔽日,有的直插云天,有的摇摇欲坠……令人叹为观止。我登过泰山、庐山、峨嵋、青城、武夷、武当等许多名山,平心而论,都难及太行山给我视界的冲击!我心中判定:明代大旅行家徐霞客一定没来过南太行山,不然,他怎么能有“登黄山,天下无山”的武断呢?

    万仙山景区总面积六十四平方公里,包括南坪丹分沟、郭亮村、罗姐寨等景区。其风景如何,有诗为证:

    奇峰俏石立山巅,清风轻拂欲飘然。

    姿态迥异盈灵气,恰似万仙临凡间。

    万仙山景区很大,有旅游车互通互联。

    我们游览了丹分沟,郭亮村,郭亮洞。

    依导游安排,我们分乘几辆私家小车,由可能叫南坪的小村出发,爬上数百公尺高的盘山路。这段路弯道多,弯路急,是一段极其危险的崖上公路,让我们渐识到太行险峻的北雄之貌。山路由村边向山顶画龙似地爬去,究竟画了多少个圈,拐了多少个弯,难以计数,用毛泽东咏庐山“跃上葱茏四百旋”计数,恐只多不少。透过车窗,方知山路的一边摹崖,一边临渊,不禁让我等惊出一身冷汗。车在山路愈爬愈高,目力所及是莽莽峻岭接云,不见首尾,绵绵壁崖接天……我暗称道:“好一座巍巍太行!”。当年汉武帝观泰山而感慨:“高矣,极矣,大矣,特矣,壮矣,赫矣。”倘若形容此山,到也贴切。再看看这位“老”司机,犹如闲庭信步、不慌不忙稳操方向盘,此时我想“宝剑锋从磨砺出”古训:定是险峻的太行山磨砺了他的驾技。

    近三十分钟,车越过山顶安全抵达丹分沟村,大家紧张的心情才慢慢松驰下来,长长嘘了一口气。丹分沟有一个美丽的传说,相传天上仙家太上老君曾于此炼丹,丹成后,分给众仙和村里的百姓,因分丹一词有些俗气,遂将其改为“丹分”。小村既与神仙有缘,果然不俗,四周的峰岭间有云气缭绕,给小村增加了些许神秘。面对气势磅礴的群山,那首抗战歌曲《在太行山上》便飘入我的耳畔:红日照遍了东方,照遍了东方,自由之神在纵情歌唱,纵情歌唱,看吧:千山万壑,铜壁铁墙,抗日的烽火燃烧在太行山上,太行山上……

    回顾历史,这首歌词就产生在太行山上。当年,词作者桂涛声曾随游击队转战在王莽岭、丹分沟一带的“千山万壑”间,感受于抗日军民铸成的“铜墙铁壁”,随手写在烟盒纸上,后来著名音乐家冼星海将其谱曲,便迅速传遍各抗日根据地和大后方。

    我哼着这首红色歌曲走过村里的小石桥,见书着“丹分仙境”的石头矗立在路旁,大家争相恐后地与山石拍照共影,仿佛自己也成了羽化的仙家。丹分沟,长1.5千米,是条精致的峡谷景观,谷底有一道蹦蹦跳跳的清溪长流不衰。循着错错落落、曲曲折折的凌空栈道跌落而游,可饱览峥嵘峭壁,参差的红岩,还可俯仰飞瀑深潭,亿万年前的幽洞......此峡虽不及云台山红石峡的恢宏壮观,却能感叹丹分沟的精致玲珑,最重要的是其保存太行山亿万年前地质记忆,尤显弥足珍贵。

    据导游说,这样的峡谷,别处难以见到,而在太行山中有许许多多,可谓司空见惯。之前,丹分沟从未有人涉足,是20世纪90年代才开发的旅游景观!可惜,我们行程脚步太快,辜负这道天然佳境,若夏天到此,绝对是避暑之行。让我聊以自慰的是,我于沟口小店买了一块千层印章石料,虽然一路撷之不免增加了很大负担,却令我有如获至宝的兴奋,成为我到太行山一旅的永久记念。

    地质资料告诉我们:在六至二十五亿年时,太行山还是一片汪洋,沉积很厚的碎屑岩、含铁硅质岩等,后来,受五台山、吕梁山运动的影响,地区普遍褶皱、变形,并有断层和石英岩入侵,隆起地表,约十八亿年前形成了混合岩化的结晶岩底,中生代时期的燕山运动使太行山进一步发育,二百万年前的喜马拉雅运动使太行山强烈隆起,华北平原下沉,太行山终于成型。

    在追溯悠远的地质历史中,我们走出丹分沟的出口,再坐山中游车,经豫、晋两省交界线上的崖上险路,仅几分钟就到了东面著名的郭亮村“翠谷丹屏”。

    翠谷丹屏位于马蹄形的红崖大峡谷的西侧,乃“绝壁长廊”的观景台。站在台上扶栏东望,隐隐约约可见对面峭壁上有大大小小的天窗一字排列,天窗下口与曲带似的公路相连。透过天窗可见车辆、人影在晃动……有旅友大呼:“郭亮洞。”大家这才如梦初醒,这不就是中央台播放的“绝壁长廊”吗?旅友们顿时兴奋起来,睁大眼睛,纷纷举起手机、相机……

    远望难及近观。我们在导游的带领下向企盼已久、神神秘秘的郭亮村走去。郭亮村就坐落在大峡谷的北端,被称为挂在绝壁上的村庄。

    村三面环山,北依海拔1672的莲花峰,地势十分险要。村子很古老,其名更有历史渊源。早在两千多年前的西汉,农民起义军领袖郭亮被王莽所败,退守驻扎于此,凭险抗拒犯敌。百姓为了纪念这位民间英雄,用郭亮命名了村名,一直传至今日。

    郭亮村有天造地设的红岩绝壁大峡谷、喊泉,历史遗存“天梯”,有蜚声中外的“郭亮洞”——“绝壁长廊”,还是著名的“中华影视村”和画家“写生基地”。村北的喊泉神奇得不可思议:泉高挂几十米壁崖的空心洞中,喷云吐雾,形成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壮观。奇怪的是,人站瀑下,一声高喊,泉水就会大增,喊声愈大,则流量愈大;喊声变小,泉水也会渐小。可惜,未能亲睹其神奇,令我遗憾至今!

    有趣的喊泉为小村增添了大自然的诡秘,而“天梯”的存在却是人间的惊险。千百年来,郭亮村几乎与世隔绝,只靠爬天梯与外界相通。天梯在村南的石壁上,据说是宋朝岳飞的大将牛皋为抗金而开。梯有七百二十级石阶,首尾落差二百米,窄磴难行,最窄处仅二十厘米,人行其中,稍有不慎就有坠崖之险,令人心惊胆颤、失魂落魄。早年,就有一名女孩上学时跌落峡谷丧命,让村民长痛于心。

    听着这惊险、悲悲怆怆的往事,我们越过长长的红石桥,走进立有“太行魂”石碑的郭亮村。古朴的石屋,与大山相通,长居百十户人家,让我深感当今中国的旅游热潮使这个小村旧貌新颜。村头有旅店、超市、文化馆,村边还有时尚的商业一条街,如同古城古镇,尽售石料、药材、崖柏木雕等太行山之特产。我们沿着街路逛到尽头,这里是“太行山文化传承基地”,周围扯挂国旗红绳,石墙上摆陈着许许多多的太行波浪石板,鉴证了太行山远古沧桑。村中最值得探访的当然要数老村长申明凯的故居——“绝壁长廊”展览馆。走进石砌门斗古居,院内陈列着“太行愚公”、“太行一绝、世界奇观”名人

    墨宝醒人眼目,让人感佩!还有那些开凿“郭亮洞”时所用过的铁锤、钢钎、绳索、安全帽、水壶等,这些旧物虽悄无声息地摆放院里,却有声有色地讲述着当年十三位勇士不畏艰险,不怕牺牲开凿郭亮洞的艰辛故事:在天梯下,面对险路危梯,想起坠崖的孩子,申明凯带领突击队的勇士们发出“向绝壁要生路!”的誓言。郭亮洞从一九七二年三月开工,至一九七七年五月竣工,整整历经五年零两个月的漫长苦斗岁月,在没有电力、没有机械的原始条件下,只靠肉体人身、坚韧的双手,打烂了锤头四千多个,打秃钢钎十几吨,他们负过多少伤,流过多少血,难以计数。十三勇士之一的王怀堂还献出了宝贵的生命!他们硬是用血肉开凿出26000立方米石方、1250长、6宽、4高、有35个壁窗的世间第八大奇迹“绝壁长廊”——郭亮洞!让世界为之惊赞!

    怀着礼赞的游情,企盼先睹为快,走出非凡的小村,顺着坡路向心中的郭亮洞行进。坡道伸展在峡谷间的崖壁上,左面是几十米高的岩壁,右面临深不见底的峡谷,迎山风萦怀,听飞瀑犹歌,突地袭来铁马秋风,壮志凌云的难言心境。走过一号观景台的孤峰岩,上有模模糊糊“中国影视基地郭亮村”字样,在渐行渐远的回望中、开凿在峭壁上的郭亮洞就在我们眼前!

    呵!好一座黑幽幽、危乎高哉的郭亮洞!果然名不虚传!这座大名鼎鼎、被评为“世界最险要十条公路”、名列“世界第八大奇迹”的路洞让人惊叹不已:危崖头上立,路洞壁间延,车人蜂拥过,神仙也胆寒。在久久的仰望、凝思中,我同旅友们一起汇入洞中。

    路洞幽幽,路洞弯弯,路洞硕硕,路洞绵绵,触坚硬的石壁,赞意志之非凡;抚冰寒的洞岩,流破崖之血汗;览道道的钎痕,听铿锵之誓言......我幡然醒悟:峻岭就是壮士们的脊梁,绝壁就是他们的性情,永不褪色的红岩就是他们铮铮铁骨灵魂。

    俯视谷底一堆堆置弃的砾石,我顿时想起明代民族英雄于谦那首《石灰吟》:“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这首诗的主旨不仅与郭亮洞的精神完全契合,英雄一生也与太行山有不解之缘,他曾以兵部右侍郎巡抚晋豫两省长达十七年之久,其间写就那首深蕴铁马秋风、悲壮之气的《上太行山》,诗云:“西风落日草斑斑,云薄秋空鸟独还。两鬓霜华千里客,马蹄又上太行山。”。

    太行山是一座英雄的山,雄伟的山,更是一座隐匿保护英雄火种的山。

    五百年前,于谦之子逃到河北省井陉县南峪村隐藏起来,至今已繁衍二十九代,一千六百余人。此村有95%以上姓于。用石头修梯田、盖屋、雕玉器,就是一个石头的王国。这里有于家宗祠,民居多为四合院,古色古香的寨楼院别具一格。沿白色石阶登上石楼,放眼四望,周围是整齐有序的幢幢石房。全村建筑颇显章法:东西为街,南北是巷,不通者为胡同,共有六街七巷十八胡同,总长3700,街巷全部由青石铺就,串连石头房屋四千多间,这些石质建筑任凭世事沧桑,仍散发着坚固与坚韧,让游者无不发出由衷的感叹!

    在南太行山中,除了郭亮洞,还有回龙村、虹梯关、阱底村、锡崖沟、昆山村、陈家园等六条令人惊心动魄的挂壁公路!其中,锡崖沟挂壁公路自一九六二年开工,一九九一年通车,整整用了三十年的漫长岁月,开凿出长7.5公里、落差610的“之”字型山路。这些人间稀有的公路,改善了大山的闭塞,成为致富路,创造了人间修路史上的奇迹,也成为战天斗地,不屈不挠太行精神的缩影!

    扶灿灿之天窗,荡宏洞之雄风;临千丈之峡谷,惊赤壁之峭横;仰雄关之漫道,展八陉之贯通;慕峰上之白云,驾巨龙之飞腾……欣赏着气势如虹的太行雄风,漫步在绵绵的郭亮洞中,仿佛在饱览一幅无穷无尽的太行画卷。我曾于红石峡中迷恋,也在叠彩洞中兴叹;徘徊凤凰岭玻璃栈道间,亦在王维石像旁流连。太行漫游:循险道,停车坐爱;赏峡谷,惊石树怪;仰瀑峰,感气势雄。游在它山,村寨民少;人在太行,“白云深处有人家”,沟沟岔岔藏古村:拦车村、冶底村、岳家寨、皇城村、王家峪......这百千个有生命的古村寨,让我们发现太行山可行可望,更是可游可居。俗云:“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正是太行山这块铁壁热土,哺育了“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英雄品格。

    拦车村,又名星轺驿,雄踞太行南端,地处晋豫交界,是山西进入河南门户第一所驿站,史称“晋南屏翰”,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拦车村村名的来历,源于当地的一个广为流传的故事。春秋时期,孔子周游列国,由中原前来晋传道讲学,路过村子时,路中央有小孩在玩以石筑城的游戏,对孔子一行人马置之不理,拦住了道路。其中一位叫项橐的顽童年龄虽小却机灵过人,以“只有车绕城,而无城让车”质难孔子。孔子心想,晋国连小孩儿都这么聪慧,大人该是怎样,何须施教?遂不再前行,就地南归。自此,村名改为拦车,现在村北天井关旁古道上仍可见回车辙痕。后人为祭祀孔子,在村东南修了文庙,还立了“孔子回车之辙”碑。时至今日,拦车村仍保留儒家风范,具有浓厚的师学民风。

    冶底村,是首批省级历史文化名村,拥有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岱庙,是著名的蝎子形村落,与二十八宿的“天蝎星座”相对应,反映了中国古代文化天人合一的思想理念,历史上以冶铁闻名。村中董为大姓,乃汉代大儒董仲舒的后裔,还有一株七千余岁的银杏王树,老态龙钟,干硕枝繁,金叶灿目,世间稀有,能一睹为幸!

    岳家寨,坐落于海拔820的太行山上,有“太行空中村”的美誉。全村38户多数为岳姓,传说“尽忠报国”抗金名将岳飞被害后,其后辈子孙隐藏于此,定居繁衍不衰。

    皇城村,位于山西省阳城县北留镇,五A级景区,被誉为“民间故宫”,其规模之宏伟,建筑之精湛,让恭王府都黯然失色。此村因出了一代名相、康熙皇帝老师、翰林院掌院学士陈廷敬而闻名于世。村中皇城相府是一座别具特色、明清城堡式官宅建筑群,华美巍峨,精美无比。相府分内、外两城,有院落十六座,共六百四十间,河山楼、屯兵洞、书院、花园等建筑,让游客游兴振奋,叹为观止。

    王家峪村,是抗日战争时期八路军总部所在地,是重温抗战历史旧地。村子位于长冶市武乡县东四十公里山区。村北三座相连民宅院中,由十四孔窑洞、十五间土瓦房组成,现辟为“八路军总部旧址纪念馆”。东行千米,有朱德亲植的杨树、纪念碑亭,属于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当年,西院为参谋人员住室,中院为刘少奇、朱德、彭德怀、左权住室,东院为刘伯承、邓小平住室。他们在此指挥了闻名中外的“百团大战”。这看似平凡的山村,保留下弥足珍贵的红色记忆。

    19405月,朱德总司令由此去洛阳同国民党第一战区司令卫立煌会晤,商讨国共合作、共同抗日大计,途径南太行的济源县,写下了著名的《出太行》:“群峰壁立太行头,天险黄河一望收。两岸烽烟红似火,此行当可慰同仇。”这首不朽的抗战史诗,描写了太行的风景雄姿,黄河的奔腾浩荡,可歌可泣的抗日浪潮,也展现了共产党人的爱国豪情。可以这样说,太行山的村村寨寨,都有来头;太行山的峰头峡谷,都是风景;太行山的崖上人家,都有讲不完的故事!

    穿越时空隧道,走进太行历史的深处,更让你我感受到中华文明积淀的深邃与悠远!女娲补天、精卫填海、后羿射日、神农尝百草等等远古的神话传说也深深藏匿在这里。《淮南子·览冥训》记载了中华远古文明,太行山长冶一带就是我国史前神话传说密集区:女娲补天的神话发生在郝村天台山;后羿射日的神话发生在屯留县老爷山;精卫填海的故事发生在长子县发鸠山。据说,仅与女娲有关的纪念古迹就有十七处。其中,全国最大、最早、最有影响力的当属邯郸县唐王山女娲庙,被称为“华夏祖庙”。

    此庙建于北齐,有一千四百多年的历史。庙内存有国内罕见的摩崖刻经《深密解脱经》等魏碑书法六部、十三万字,被誉为“天下第一壁经群”,最为珍贵。女娲庙分山上与山下两个建筑群。山下有朝元宫、广生宫及石像碑坊等;山上有娲皇阁、梳妆楼、六角亭等十二座建筑。均建在山势陡峭、地势险峻的山腰上,可与北岳恒山的悬空寺媲美。这些建筑结构奇特、独具匠心,以被俗称“吊庙的”娲皇阁最负盛名,其庙紧傍悬崖,以九根铁索系于崖壁上,游客多时可感受到楼体晃动,铁索哗哗作响,十分奇妙。每年农历三月初一至十八,有上万宾客前来拜谒、祭祀女神诞辰。

    一座绵绵太行山,乃中华文明的发祥地,可览古今辉煌史,能鉴初心义气人!毛泽东“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也是太行神韵的深奥。

    正是这些动人心脾,感人致深的千古人物,才使“全国十佳主持人”奖获得者、浙江卫视主持人亚妮“神隐”十年,一头扎进太行山。2000年,亚妮和音乐家田青共同主持“中国首届原生态南北民歌擂台赛决赛”时,被一个来自太行山歌手石占明的一声长长干吼给震了。为拍摄访谈节目,她走入他的家乡太行山左权红都村。归途中,发现一群“无眼人”(盲人)向天而歌,那独特的嗓音、奇妙的旋律最具生命色彩唱法吸引了她。他们个个身怀唱念吹打的绝技,口唱辽州小调曲牌曲目保存着原生态演唱方式——被列为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以导演的敏感,深感这群人身藏不凡的故事:他们是太行山里一群民间艺人,也是光棍,以卖唱为生,延续至今,走遍了太行山里1700多个村庄的转山故事。亚妮像发现稀世珍宝一样发现他们,她辞去主持人的工作,跟踪纪录拍摄、与十一位无眼人同吃同住同转山,跟踪了解、记录拍摄无眼人的苦辣悲欢,方知这个队伍早在抗日时期就是八路军的谍报队,以算卦唱书,收集敌情,对抗日有特殊贡献。她尤被他们坚韧、乐观、自强不息的生活态度所感动,2003—2004年,拍纪录片《向天而歌》。后来,亚妮感到纪录片不足以承载他们的全部生活,决定写成剧本,再用三年时间为他们“立一座丰碑”。于是,她押房子,找贷款,倾尽财力、精力和时间,没想到影视制作道路曲折,世事维艰,一拍是十余年。

    2016年,她呕心沥血的《无眼人》书籍面世后,“神隐”的缘由终于有了答案,人们才知道太行山有这么一群可歌可敬的“无眼人”!亚妮《无眼人》引起社会关注,也改变了他们的命运,一群生活在底层的“无眼人”最终成为了解太行精神的一张名片。他们不仅在太行山家喻户晓,还走出大山到学府、剧院、北京、韶山等地去演出。听到这些故事,谁能不为“无眼人”的悲壮故事而动容,不为亚妮的敬业、慷慨、执着的精神而击节叫好呢?

    讲不完的太行故事,览不够的太行山川,忆不尽的太行历史,走不完的太行道路……太行游,让我们理解李白为什么“一生好为名山游”,大旅行家徐霞客为什么矢志一生山水间,更让我们明了“行万里路”于人生的重要意义:欣赏大自然山水风光,提高人的审美素质;增加地理知识,了解社会风土人情;同博览群书一样拓宽视野,丰富阅历;陶冶情操,扩展襟怀,激发爱国热情;启悟思想,启迪智慧,提升人生精神品位。

    我心装美景、满载收获、思绪万千、豪情满怀走罢巍巍太行这难忘游程,诗兴澎湃,捉笔为诗:

    往昔只晓太行名,今仰群峰感气雄。

    壁路长悬千古志,石峡又壮几游情。

    坠天大瀑难着笔,跃谷险梯可砥行。

    没眼转山开境界,襟怀无限展恢宏!

    太行山是一座充满生命浩气的中国名山!在这里,中华民族自强不息、英勇无畏、坚韧不拔的战斗精神从未泯灭,长传不衰!它的每一处史迹、每一座山峰、每一个村寨无不深藏着我们民族勇于拼搏,敢于胜利的基因密码,让你心向往之,游不完,探不尽,读不够,写不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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